秩序/混沌 Order/Chaos

1762年重建罗马战神广场,皮拉内西

为什么要建立秩序?

  • 为了认知世界
  • 为了方便建造
  • 为了超越现实

如何建立秩序?

  • 重复 Repetition
  • 相似 Similarity
  • 平行 parallelism / 对齐 Alignment

秩序 ≠ 单一、简化、同质化、标准化

为什么要变化?(necessity/Legitimation)

  • 场地 Site/Topography
  • 需求 Brief/Content
  • 建造 Articulation/Construction

如何变化?

  • 渐变 Gradation
  • 等级 Hierarchy
  • 对比 Contrast
  • 冲突 Contradiction

秩序这个术语的含义已经被长期的争论曲解了,把普遍意义上的秩序等同于一种非常特殊的秩序,并被一代建筑师所推崇,但又被另一代人视为讨厌的限制。秩序最终变成了几何形状的简化,以及一切事物的标准化,当结构的结合被简化时,各个组成部分就变成可以互换的,而且主要的构造就变成同质的了。

无秩序指的是什么?并不简单地指极端缺乏秩序。无秩序是其他的东西,它是由部分秩序之间不调和而产生的。在无秩序状态中存在的关系可能同样是良好的其他方式,它们纯粹是偶然性的。然而,一个无秩序排列的组成必须在它们本身之中有秩序,并且一个旋律不能与另一个旋律不相容。因此无秩序为“不协调秩序的冲突”。

文丘里列举了许多非常好的关于复杂性的例子。但是他错误地宣称这些复杂的东西陷入矛盾中因此是无秩序的,而事实上,它们中的大部分不是这样的。矛盾这个术语的误用,一定不能被同意用来证明故意无秩序存在的合理性,这些故意无秩序是由于我们时代社会的分化以及形式感的崩溃而造成的。

无秩序的产生是由于关系被暗示了却没有提供出来。我们发现在城市街道中见到视觉上的无秩序,不是因为在各种部分之间没有发现关系,而是因为街道的连贯相似性所要求的这样一种关系。使一个形同散砂的社会中的元素有秩序的最好方法可能是不涉及辨别不清关系的秩序,在这种秩序中的世界,每个个体单位都各行其事,就像贾科梅蒂(Giacometti)画的行走的人像和龙安寺里的石堆,互相之间只靠吸引力和排斥力才能保持平衡。这种分散性可能不是个人、家庭、全体居民、民族生活在一起的理想方式,但那是一个突出的社会问题。

鲁道夫·阿恩海姆 Rudolf Arnheim

美的本质特征有相当一部分依赖于生命力在有机体中的表现,或依赖于对无生命的力量的臣服。

美丽之灯

生命之灯 如画

约翰·拉斯金 John Ruskin

现代建筑曾发现了没有建筑师的建筑,以及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代生产的相似单元被一个挨一个地排列从而产生不重复的和谐。一旦由时间和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积淀所创造出来这种美的类型,在文学中被发现并赞美,人们在实验室里含糊地模仿它的形式,天真地试着去获得它、复制它,不理解形式是由历史过程产生的,没有过程的承载是得不到它的。

保罗·波多盖希 Paolo Portoghesi

古老的欧洲城市,非常像自然风景那样,与其说是按计划还不如说是自然发展起来的,布局非常合适,流连其中是一种享受。人们可以解释并且享受意想不到的连续街景的体验。在它们的变化中和没有辨别全面顺序的地图的预先确定的情况下享受刺激。这样的环境在构造的本质上胜于设计;它由它的同质性而结合在一起,由于整体结构的决定,它拒绝给任何元素分配特殊空间。不是竭力在整体中发现一个客观秩序并且在那个秩序中分配给个体风景以合适的位置,而是心灵从这种环境中得到自己的一个秩序。它记录线性连续风景,或多或少不可预测地展开,就像在电影中一样。这种经验的情况在传统日本所谓的漫步花园中是故意创造出来的。

在“生长”的场景中,客观的顺序总是部分的,这种村庄和城镇是由于逻辑上大的连续历史事件形成的。就像在地理风景中,规则结构与各种特殊自然力所产生的偶然事件相互作用。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环境的释放和刺激作用,为了改善城市的生活,城市设计师巳经想尽了一切办法。

然而,漫步风景之中寻求感官快乐与穿过风景寻找道路到达特定地点之间的人存在着差异。在后者的例子中,只是不连贯的风景顺序,不提供任何导向,至少人们不得不在暂时正确的秩序中建立起一套地标。对需要更有效方向的人来说,他竭力得到一张全面地图,它能够指明环境条件和相互关系、选择方案、距离等。

鲁道夫·阿恩海姆 Rudolf Arnheim

对称的手法完全不适合美丽的自然植物选种、秩序与和谐是需要的,但绝不能过于死板。马蹄形广场、花圃大道和林地的严谨造型与自然的轻松惬意是格格不入的。艺术无处不在,就像修辞那样一字一句都能感动人。这个错误也出现在我们大多数花园中,让它们失色不少,以至于要享受愉快的散步就得离开这矫揉造作的地方,到天真烂漫的原野去追寻美的自然。我认为,中式花园的风格要胜过我们。《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对皇帝离宫的描述展示了中式花园的质朴。他们所青睐的非对称设计以及丛林、河流和环境的灵活多变一定会以其乡野之气令人倾倒这些文字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穿梭于字里行间就仿佛是漫步在精灵的仙境之中。定神之后却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纯粹而自然。对纯粹的理解越深,我们的品味就越接近真理与自然。我希望这华丽的文字真实地描述了那迷人的乡野风光,而它将成为我们的典范。将中国的思想与法国的理念完美结合起来就可以让千娇百媚的自然重归我们的花园。

马克-安东尼·洛吉耶 Marc-Antoine Laugier
网格连续不断地变形成一座迷宫阿富汗
赫拉特的规划。规划划分为两半,显示了不同放大尺度上的不同城市几何形状。和斋普尔一样,街道的整体几何模式明显为长方形的大型宽阔框图,但次级网络则不规则得多。在当地连接的尺度上看,这两个网络几乎无法察觉出来,变成由高度不规则的细小颗粒状三角形庭院和尽端路交织而成。规则和不规则之间的对话远远不止是简单的对立,而是规则模式、不规则发展及其规则化之间的辩证关系,例如建城期间的罗马,中世纪时期的罗马以及罗马教皇西斯笃五世。从规则到不规则,从井然有序到混乱需要经历漫长的时光,它们是在人类意愿干涉下形成的复杂秩序的前奏。在非常长的一个周期内不断重复这种变化,将城市复杂化并创造出一种不同年代的秩序分层,但绝对不会出现物理理论上的死板秩序
阿富汗赫拉特的规划
图源:《城市的形成:历史进程中的城市模式和城市意义》

我们之所以相信密斯的建筑展现着某种崇高理性,是因为有如此众多的人都说他们在密斯的建筑中看到了这种理性。然而,这些“目击”只是谣传。整件事都基于“认可”(recognition)。我看到植物,就“认可”了植物的生命性,我看到建筑,就“认可”了建筑中的理性,因为经过多次练习,我就开始懂得词汇指的是什么了。然后,我就倾向于认为,那些所有拥有相同名字的事物,无论它们是不是建筑,一定共享某种基本的属性,但这不具必然性,在这里,也没有可能性。我们或许选择了相信,在较为宽泛的意义上,那些方正的简单东西就是理性的象征,而那些曲面的复杂事物就是非理性的符号,但是,当我们四下寻找对象把这些标签贴上去的时候,我们高度发达的视觉识别力可能行使的不过是一种偏见而已。偏见或许可以没有根由,然而偏见却并非没有后果。那种相信我们可以通过这类生命符号就可以发现出某些理性结构的想法,让我们难以关注两种本不具可比性的结构概念,而我们还以为我们都了解了这两种结构。在“结构”一词内部就有着一种潜在的自相矛盾性。在密斯的建筑中,这样一个思想上的微小混淆最终变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幻象。

罗宾·埃文斯 Robin Ev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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