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Jouer le Jeu

规则是为游戏服务的,建筑的问题也只能在建筑过程中形成。

苏格拉底:“要是我让你捡起一块白垩石或者一块木炭,然后在墙上随便去画,你会画什么?你最初的动作会是什么样?”

费德尔:“我觉得我画的是一道烟;它先飘到远处,然后又飘回来,纠结着,自己跟自己缠绕着,它让我看到的是一幅漫无目的的随意景象,没有起点,没有终点,除了在我手臂挥动下产生的随意动作外再没有任何意义。”

欧帕利努斯或建筑 Eupalinos ou l’Architecte

建筑、绘画和雕塑的问题就在于认识一座房子、一幅画或一尊雕塑是如何有意识地完成的。这便是一切问题的关键,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记得在昌迪加尔的一晚,我对皮埃尔说:“只有那些游戏的人才是认真的人!”皮埃尔表示反对,我接着说:“登山的、踢球的、玩牌的和玩轮盘赌的,他们不过是些玩家,他们并不游戏……”蒙田说得好:“世上最尊贵的宝座也无非是用屁股去坐。”是的,一切规则,就是游戏。金钱本是用来服务于人,可人反而成为金钱的奴隶,忘却了游戏。这就是关键所在。我们存在的理由:游戏。要参与,要以人的身份参与,也就是说,一切在秩序之中,在纯粹的秩序之中。但首先,你必须去看,去观察。然后我们可以悬置起感觉、认识和思想。形而上学只不过是乘风破浪泛起的白沫,是顺势而滑下的土堆,是肌肉停止运动的一种现象。那不是行动,不是事实,那是回音,是虚像。

勒·柯布西耶 Le Corbusier

人文主义的概念追求主体和客体的统一,而现代主义则试图分开两者。不过,与现代主义理论相关的现代建筑实践却恰恰没有能够实现主体与客体的分离,因而与人文主义概念中的规则相混淆。虽然,罗西凭直觉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他却无法面对现代主义尚未实现的计划所造成的结局。因此,他的新理论强调一种媒介元素:工作的过程。如果主体和客体都要彼此独立,那么原被认为是中性的过程现在就应具有存于主体和客体本身之中的那些力量。

……罗西眼中的建筑师似乎是非英雄的自主研究者,就像同时期的精神分析学家一样,与分析对象保持一定距离并且不再相信科学和进步。不过,这种把建筑师重新定义为中性主体的观点无疑是有问题的……类比城市这个客体开始再次含糊地把主体定义为复杂的、分离的和受到伤害的孤独生存者,而不是人文主义英雄或心理集体,这种主体呈现在历史的集合意愿前面,但却不抗拒它。

彼得·埃森曼 Peter Eisenman

按照形式主义的主张,一切艺术都是技巧介入的结果,而绝不是一种表现的结果。我们在这里体察到一种关于“技巧”的新定义。技巧的介入既对现实也对语言产生了影响。一件有意识完成的艺术品的技巧,直接与材料的形成(对诗人来说就是语言)和与物质的变形(即现实)有关。其它一切——情绪内容、意识形态、性格的心理结构——通常都被看作是应用程序的“事后给予动机”。

……如果社会的、历史的和语言的材料都听任艺术家随意支配去创造一个新的世界,社会中艺术的任务就会遭到极度的丑化……功能派形式主义所强调的不仅是对象的自由处置,而且还强调主体的自由处置。因而,主体不是某种自主的构成物——在一种深刻的意义上,宁可说它是在游戏之中。

……所以,理论上唯一恰当的问题是:它是怎样完成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反复强调:结构主义是一种理论的理论,原理的原理,方法的方法。……它的反系统论的企图使它对任何整体观在先的思考都不信任。……企图用大而空洞的哲学解释代替具体问题的研究是十分危险的。

王澍 Wang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