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安东尼·洛吉耶 Marc-Antoine Laugier

1713-1796

洛吉耶在寻求建筑学的理性源泉方面比佩罗走得更远。他的终极原型既不是哥特式构架,也不是希腊柱式,是从维特鲁威提出的一个历史虚构中演绎出来的:原始棚屋的概念,这是一个比四棵树和一个简单的横梁式结构的架构,那几棵直立的树,支撑了一个开敞的由原木和树枝组成的过梁和斜屋顶的上部结构。维特鲁威和他文艺复兴的追随者们一直仅仅看做是建筑之胚胎的最初阶段的东西,洛吉耶现在却将其作为一种绝对的理念。他的原始棚屋的理想与洛克的无字白板和卢梭的高贵的野蛮一样引人注目。

西方建筑史: 从远古到后现代 Architecture: From Prehistory to Post Modernism

洛吉耶否认建筑学中的绝对法则,唾弃迂腐的学术趣味,主张最好的形式应该根植于功能或结构的需求。这种所谓的“理性主义”教条在19、20世纪以各种面目反复出现。它构成了迪朗在19世纪初提出的物质主义建筑体系的基础,后来又在训练有素的工程师那里被发扬光大。

威廉J.R.柯蒂斯 William J.R. Curtis

洛吉耶诉诸于原始小屋的观念——不是从建筑的历史起源获得标准,而是建立了允许他区分本质和非本质的准则。原始的小屋元素标明了柱子、柱上楣构以及山墙这些任何建筑的基本构成。他的那些本质标准确实有些苛刻,甚至墙体都不计在“许可”之列,只要有四个角的柱子,就不需要它们来支撑屋顶。

鲁道夫·阿恩海姆 Rudolf Arnheim

对维特鲁威正统观念的挑战,在德·科德穆瓦(Abbe de Cordemoy)编纂的《对各类建筑的新论文集》(1706年)一书中得到了规范化。维特鲁威把建筑的属性归结为实用、坚固、美观,而科尔德穆瓦则代之以配置、分布、适度三原则。其中前两个原则涉及古典柱式的正确比例和它们的合理分布,而第三个原则提出了适宜性的概念,在此,科尔德穆瓦反对以实效和营利为目的,从经典建筑或名作中寻章摘句。因此,除了对“旧政时期”最终的浮夸、公然的矫揉做作的巴洛克风格的批判外,科尔德穆瓦的《论文集》布隆代尔对运用恰当的表现方法和有区别的外观来适应不同建筑类型的社会特性的关注。当时的时代已经面临要表现远为复杂的社会的任务。

在坚持必须审慎地采用古典做法的同时,科尔德穆瓦还关注于形体上的纯粹性。他反对巴洛克那种不规则的柱列、破口的山花和扭曲的柱子。装饰必须适度。科尔德穆瓦关于许多建筑物根本不需要装饰的论点比阿道夫洛斯的《装饰与罪恶》一书早了二百年。他偏爱无柱的砖石建筑和矩形结构,他认为独立柱具有一种纯建筑的本质,这一点已经由哥特式大教堂及希腊神庙所证明。

洛吉耶在他的论文《论建筑》)中重新诠释了科尔德穆瓦,提出了一种通用的“自然”建筑艺术,一种由四根树干支撑坡顶的质朴的“原始小屋”。与科尔德穆瓦一样他主张将这种原始形式作为一种古典化哥特式结构的基础,在这里没有拱券、没有柱础,也没有任何其他形式上的呼应,在柱子之间将尽可能全部装上玻璃。

肯尼斯·弗兰姆普敦 Kenneth Framp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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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舒瓦西当时是道桥学院的建筑学教授,他培育了一种决定主义的历史观,认为各种建筑风格不是时髦的游戏而是建筑技术发展的逻辑结果。他对这些技术决定的风格中最为倾倒的是(遵循维奥莱·勒·迪克的观点)希腊与哥特式,他对前者的论述使他成为古典理性主义最后一名有影响的理论家。舒瓦西是一长列理性主义者的继承者,其中包括加代、拉布鲁斯特以至18世纪的理论家德科尔德穆瓦神甫与洛吉耶。与这一学派的多数支持者一样,舒瓦西并不认为希腊人把木结构形式移植为石砌结构中多立克柱式的做法有何非理性之处。 […]

    […] 19世纪中叶可以看出新古典主义遗产分别演变成两条紧密联系的发展线索:拉布鲁斯特的结构古典主义和申克尔的浪漫古典主义。这两个“学派”同样都面临着19世纪各种新的机构蓬勃兴起的形势和创建新的建筑类型的任务。他们在表现建筑代表性特点的方式上有很大的不同:结构古典主义者强调结构,这是沿袭了科尔德穆瓦、洛吉耶等人的路线。浪漫古典主义者着眼于形式本身的外貌特点,沿袭的是勒杜、布雷等人的路线。 […]

    […] 森佩尔提出了一个同样大胆的论点:正如洛吉耶所说,建筑的起源不在于希腊的柱子和门楣,甚至不在于需要在柱子和门楣上加上屋顶。他认为,建筑始于织布和服装的制作。从编织篮子开始,原始人类学会了如何将树枝编织成墙,然后用泥土堵住缝隙。从陶器中,他们学会了如何制作瓷砖和砖。因此,建筑的起源与其说与神话和考古学有关,不如说是与人类学有关。这是对建筑起源问题的彻底反思,在当时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对于森佩尔来说,自然并不是产生需要模仿的规则几何图形的抽象;它也不像哥特式建筑师理解的那样是一种生物性的力量,例如,他们用树枝作为拱顶的模型。相反,大自然被我们人类创造事物的基本本能所包裹,森佩尔将其理解为同时具有经济和道德成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