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对多色问题的研究是最值得关注的。自从现代平面问世以来——由于承重墙的取消,由于房间全新的布局——已经不可能再保持以往的单色传统,“红色的房间”或“蓝色的房间”等等。于是,就引导出建立在色彩自身价值基础上的对室内多色问题的专题研究。这就要求提出一个新的色彩系统。这便是数年来现代平面必然把我引向的研究领域。 当面临大量住宅成组建造的时候,内部的问题同样也会出现在外部。 也就是说,当50或100栋住宅聚集在一起,那么他们之间的空间就形成 了室外的房间,这房间的墙壁由不同住宅的立面构成;于是建立在同样基 础上的同样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不愿再接受所有住宅千篇一律的白色, 我们觉得我们有必要求助于色彩来改变这空间(室外的房间),借助色彩追求特定的效果,通过这样的手段,可以创造出更宽阔的空间,并明确构成的意图。1925-1926年间,在波尔多的佩萨克,我们实现了我们的研究。于此,经过严格考究的室外多色系统,构成了现代建筑一项崭新的不可思议的雄辩的手段。被粉刷成锡耶纳焦土似的纯赭石色的立面,在有效的地方构成了稳定的基准点;那些浅蓝色或白色的房子,拉大了空间的视觉距离;那些浅绿色的立面则消失在背景中,等等。而且,色彩还可以有力地强化住宅的体积感。举例来说,以褐色作为包裹一栋建筑纯净体量的基本色调,应用在构成建筑的基本的几何体量上;对应复杂的平面上的凹凸,立面上相应地刷成蓝色、红色,或深棕色,那么这些部分便会被强化或消失在基本纯净的体量构成的背景之中。 另外,色彩还可以用在一些地方,来打破一些住宅过于沉闷的立方体: 一个立面刷成褐色,相邻的侧立面刷成绿色或白色;那么两种颜色、...
「勒·柯布西耶书信集」 Le Corbusier Choix de lettres
为了向工程师们慷慨的努力表示感谢,我冒昧地将我刚由克莱斯出版社出版的新书《走向新建筑》’寄给您。在书的末尾,您将看到一张由您建造的一座工厂和一个奥利机场飞机库的照片。 同时寄给您的还有一本由我主编的《新精神》杂志的第18期,其中也有一段关于奥利机场飞机库的介绍。 对于出自您手的宏大工程,我表示发自内心的钦佩。它们属于最纯粹的算术和大胆创新的活动之列。 我们《新精神》杂志所遵循的纲领恰与您们工程师的努力相一致。如 果我们所做之事能得到您的认可,那我个人将感到非常荣幸。 在《走向新建筑》一书中,您将看到几页关于“别墅公寓”*的介绍。 这个方案在去年秋季沙龙上展出,随即引起了公众的关注。就我所能,我 作了许多努力和尝试,为了将这栋建筑变为现实。这是一个可以被视为新...
周二的时候,我被任命为SEIE的常务董事,该公司临时资产25万法郎。不错的差事,但责任也更重。马上就要有一笔新的更重要的生意了, 我也将扮演更重要的角色。这笔生意有些推延,本该这个月的一号起着手 此事。但生活总是变幻无常!担心?就在我给您写信的这会儿,塞纳河上涨的河水正淹着我的砖厂呢。今天下午,人们好歹把机器保护起来,把水泥和石灰都搬到高处去了。今天的水位是10cm,明天上午将达到30cm, 晚上80cm。地下室已经泡汤了。这里有这么紧急的情况,我却不得不把时间分散在无聊的琐事上。或者说更轻松愉悦的事吧,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这些天,我被派去谈一笔关于孚日山矿泉水的生意(在歌剧院大街设立工厂,在那里分装;制订在洗浴中心、饭店、赌场等等娱乐场所的销售计划)。总之,要面对所有的问题。 圣诞前夜,我在波烈姐姐精心筹备的聚会中度过;环境优雅,独具 艺术氛围。同去的还有奥赞方和奥古斯都•佩雷等人。 滑稽的是,近几年来一直显得缺乏生气的奥古斯都•佩雷,却在聚会 上兴致勃勃地炫耀我在他的麾下作了...
随后登场的将是您以混凝土为骨架的建筑,您的剧院,纵观历史,我探寻伟大建筑诞生的缘由。站在一个独特的角度,我发现,人类所有的努力和天赋都倾注于一点一创建一个有机的生命体! 就像一个人,拥有心脏、消化系统,还有提供运动的肌肉。而人体看上去是那么美。同样地,拥有根基、身体和生命的建筑,才是美的建筑。奇妙的二重性,有创造力的无所畏惧的工程师同伟大的交响乐作者的合奏,以 达到一种悦耳的精神上的有启发性的令人陶醉的和谐。 每当创作的时候,每当要确定一个方案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犹豫和不安;但比起虚张声势而言,这种犹豫和不安在我看来倒是一种有益的健康的力量。在斯特拉斯堡,我感觉到一种乘着音乐的翅膀向上的冲动和欲望;而在这里,在科隆,这德意志制造联盟举办的迄今为止独一无二 规模宏大的展览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却是极度的肤浅和自满!我如此苛刻的评价,是基于理想的标准;当然,其中还有很多值得肯定的地方。 幸运的是,日子总是一天天的过;我们可以从过去中吸取教训,检点自己愚蠢的行为。感觉有点现实,有点可悲。于是,眼前又浮现出在比萨看到的奥尔卡尼亚的两幅画作:《三个生者与三个死者》、《沉思生活之凯旋》。这就意味着,把全部的激情投注到作品中去;这就意味着,应当把握自己的意志,而不是任日常生活将其磨灭。
1907年11月1日,于威尼斯 根据我们的行进路线,离开佛罗伦萨,我们取道比萨向鲁卡”兜了个 弯儿,由于愚蠢的行政管理限制,我们之前未能参观鲁卡古城。此行不奢求有多大收获,只要能让我见到四个而不是一个伯鲁乃列斯基的穹顶,就不枉这一路周折了。 临行的前一天,我登上了佛罗伦萨主教堂的穹顶,感受它惊人的巨大,简直比圣米尼亚托教堂恢宏百倍……毕竟,在教堂前广场的车水马龙或送葬队列之间左躲右闪地窥视穹顶,和从佛罗伦萨周边的山丘欣赏它,完全是两个概念。 当异族登上山顶的时候,透过清晨蓝色的薄雾,这个巍峨高耸的石头怪物便会突现在眼前。我于是理解中世纪佛罗伦萨的先民们为什么要给他们的主教堂冠上一个人类技艺所能想像的最 宏伟最壮丽的顶了。 就这样,在城市间的列车上,透过清晨霭霭的迷雾,我得以四次远 眺伯鲁乃列斯基的穹顶。...
今天白天在奥古斯都·佩雷的家中度过。我刚刚对您提到过,是的, 在这座高塔上,在这座位于9层的空中的花园里,你会真实地感觉到凡尔纳小说中所描述的场景!在佩雷先生的家中,充满太多诱惑,太多惊奇,令人对可能性深信不疑。 在这里,相形之下,贝伦斯和霍夫曼就像两只猎犬,目光短浅,顶多算是有才干而已。然而,一名建筑师将承担的远不止于此:他应当是先知,是预言家,他手持的法版出要求他比音乐家的目光还要长远——因为他所应用的材料更加实在,更加沉重,需要更坚实的基础把额紡举起并安放到柱子上。所以,建筑再次成为艺术之首。这不是爱慕虚荣,这是围绕一种崇高而繁重的使命而生发的纯净的情感。
亲爱的杜·布瓦: 我收到了卡宾附在信中的一份公报。长久以来,我感到我们之间的沉默可能是危险的,尽管显然这是由于环境所致。通过定期收到的《艺术小信使》,我得以了解当下围绕被毁城市的重建问题而展开的激烈的讨论。 这份公报中不乏夸夸其谈,但其中也显示出不少积极的创举。您只要寄100苏给巴黎都灵大街38号的阿道夫·卡多,便可以获得一份这样的 《艺术小信使》,到时候您将比我更清楚地了解当下的一些大规模的文化和艺术活动。 卡尔宾在信中写道:“如果您们的事务在各个方面都已准备就绪;那么我相信,实现它价值的时候到了。”其中,各个方面(加了下划线)指的是:专利申请、贸易组织以及具体的实施方法。 那么,杜·布瓦先生,我们进展得如何了?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卡宾在信末补充道:“我再次提醒您们留意即将在巴黎举办的博览会。”是的,我认为:是时候了。 三件事: 1)...
路斯的文章写得太好了,我非常喜欢,想保留下来。但鉴于您好意借我翻阅的带签名的限量版还要归还,我便写信与出版社联系。今天收到他们的回复,通知我您已经为我预订了再版的一本。我能做的只剩下向您表示感激了。 这个路斯仿佛是建筑的代言人。他的语言不加任何修饰,听起来粗暴而尖锐。但当建筑师像巨轮的建造者那样,赋予他们的作品以诚实的表达, 那么他们的矫情和伪饰将像干瘪的鱼鳞一样剥落。那么,建筑本来的艺术性将自然而然地绽放出来。我想说的是,在最朴素的住宅中的某些地方某些点,你会发现令人激动的造型符号;它们比我们时下流行的用3. 50法郎购买的建筑杂志最后两张黄黄的衬页中找到的形式,还要强烈,还要纯粹。 如果我说我们被零七八碎的小摆设包围,标志着我们被无价值的事物所奴役;那是因为我感觉到更加危险的是:精神之被奴役——这才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这绝非我凭空想像。这都是我切身的体会,曾经一度,我感觉被重重地压得透不过气来。 于是,我梦想着成为一名桥梁的建造者或隧道的穿凿者;我梦想着治理江河,截水成湖;或穿越阿尔卑斯山,横跨大草原,铺设两条一望无尽的铁轨。这样我才能获得精神的解放! 在我们小镇上,一切前卫的思想都将流产。我为自己曾不诚实地违心地宣扬了太多七七八八参差杂糅的风格和主义而感到愤慨。有时候,我会疲乏,会厌倦,会突然有些神经质;于是,人们认为我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从今往后,路斯将成为我的盾牌;我将作一名传播新福音的传教士。
让我们先来说说奥古斯都·佩雷: “你好,让纳雷!”就这样简短的开场。那是在勒拉旺杜的圣克莱尔,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们的对面,在蓝色的波涛后,是摩尔山的圆丘。 体态端庄,目不侧视,保持着他一贯的绝对的沉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哀伤,也看不出喜悦,既不冷漠,也不过分殷勤。脸平而圆, 有一副米开朗琪罗式的鼻子;精心打理的连鬓络腮的胡子,从下巴到耳根,清晰地勾勒出他的面颊,让他看上去像个水手。如果加上一顶有两飘带的海军帽,那就是活脱脱一个海军上将库尔贝。从库尔贝到马奈, 这便是佩雷的精神;他既有库尔贝的坚决和果敢,又有马奈的沉静。 他说话简明扼要,思想总是处于运转的状态;他从不高谈阔论,更不会去扯什么理论,绝不。几个感叹词就足够了;偶尔尖锐地表达一下他的主张和建议,也是言简意赅,只是立几根思想的标杆,就像岛屿之间的礁链。总之,这个男人很少讲话,不轻易发表意见。他的太太却是个热情好客的女人,一个很懂得生活的女人。“女人不懂得缄默,我没见过一个女人懂得 保持沉默”,他这样说。他的严肃使他的工人都很畏惧他:在奥兰面、...
最近,我还试着参加了一场在纳沙泰尔举办的州银行的方案竞赛。我意识到我对建筑仍所知甚少,我意识到自己还像个懵懂的孩子,意识到建筑不可能虚张声势自欺欺人。这次经历再次证明了我的无知。要解决的问题艰难而复杂,涉及一定的广度。两个月的辛苦没有结果,我在首轮即被淘汰出局。参赛共有72份方案。当然,胜出的方案表现出娴熟的技巧和实用的平面。但在所有参赛者中,我是惟一视建筑为艺术的人。建筑是艺 术——源于内,它是生命的有机体;发于外,它是宏大而丰富的体量的诗篇!在所有参赛者中,我也是惟一一个非专业的人士。而那些专业人士的方案,就像他们在课堂上呈交的所有设计方案一样,在肤浅的研究和娴熟 的技巧后面,是一张冰冷的面具;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国立巴黎高等美术学院旁听了两个学期,而未跟那里的学生说过一句话的原因。是的,我感觉自己像个懵懂的孩子,不过,这个孩子将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建筑师—— 就像卫城和大教堂的建造者那样。这个孩子现在在创作的时候,会忍受莫名的踌躇所引发的痛苦;在接受一项实际的委托的时候,会感到麻痹无力。因为他知道,每一个体量,无论是整体还是细部,都有可能孕育出帕提农,或其他某种完美的解答。然而,有限的能力又将他钳住,让他紧紧地绷着得不到放松。 大概在所有的领域都是如此,创作的冲动容易抓住你,但作品具体的实现却难以把握。这难道不是“报春的消息”吗?!隆冬,种子沉睡在地 下,忍受着压抑和桎梏;但它正酝酿着新生。
亲爱的先生: 我想向您提三个问题: 我该何去何从? 深夜里,何以让小小的可怜的火苗不致熄灭? 我请求您给我解答:您觉得我该做些什么呢? 责任:我有一位父亲和一位母亲,他们的生活境遇都极其朴素;他们非常辛苦地工作,换来的是远算不上宽裕的生活(我的成长环境);(我 们)就这样几乎完全不自知地被埋葬在一所大房子里。我的父亲,智慧而敏锐,40年来一直从事一份低贱而令人厌恶的工作:制造表壳。在生活的重压下屈服,他变成了一个消沉的人;只在闲暇的时候偶尔翻翻书。我的母亲有着复杂的血统:比利时一遥远的西班牙一洛城!’虽年已50有余, 却拥有青春热情的性格。她教授钢琴,她喜爱那些活泼可爱的学生;几年来这几乎成了她生活中最美好的部分。...
这是怎样的一个夏天啊!我亲爱的克里普斯坦因老兄。我们这里一直在下雨,不停地下雨。天气很糟糕,总是阴沉沉的。早上7点天才亮,晚上8点就又黑了。我印象里,数月来就没有一个晴天。本来也无所谓,只要不引起发霉和霍乱。 ……既然我们这里如今当权的社会党人要求我口袋里 揣上一张制图文凭;那来吧,除了工作,我将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自修中去。 我又开始着手城市方面的研究了,为今年冬天的报告作准备。想法是这样产生的:一个主顾委托我对他拥有的一个地块进行划分;这使我有机会修改小镇的实际规划。当然,我不会轻易就现状进行改动,除非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新的方法优于老的方法。在讲解的时候我希望能够用上幻灯机,而不是单单把我的文字部分印刷出来。 但你有这种感觉吗?频繁的旅行生活让人沾染了漂泊的习气,竟令人无法长久地在一个地方待下去。对此,我自己深有体会。我现在只想到处走走,想着西班牙、俄罗斯、印度,还有美洲! 我想像你的劳巴赫今年雨水也不少。你是不是又披着你那芥色的外套,戴着那顶黄色的巴伐利亚式的无边软帽。费利克斯 一定觉得没有太阳的日子非常痛苦、非常难以忍受。是啊,我们需要活力,需要新的生活;而不仅仅是活在回忆里。 我预见到回忆的功效。对于一场欢乐的战役而言,当太阳光芒四射,当激情燃到顶点;它便是那引爆火药的导火索,便是劈开天庭的闪电。一下子,仿佛重新获得了气魄和力量;头脑变得清醒,形象也变得鲜明起来。伸出手臂去接受命运的指引。若非如此,回忆将毫无意义;深陷其中,将变得呆滞迟钝,以致失去行动的力量。...
天空总是阴沉沉的。我们这里雨水多。每年冬季小镇就会被一两米深的积雪埋没。是啊,脚上根本不会粘到泥巴! 这里也埋葬我的青春。回到拉绍德封的第二天,我登上布耶海勒峰从那里穿过深深的杜布斯峡谷,便是一望无际的法国了。我远远地向西望去,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艾普拉特尼尔先生,我的老师,我的朋友;他信任我,他指望我分担他教学的工作。我的责任要求我留下来。于是,我留了下来,开始这阴郁的沉闷的单调的乡村生活,瑞士乡村的生活。 您们是否一定要我承认我已经厌烦了巴黎呢?不!巴黎是水,我是鱼。这条可怜的鱼渴望回到它的大鱼缸里去。斯坦布尔愉悦眼睛;美洲愉悅精神;不列颠群岛愉悦感官;而巴黎,最适于生活。我有的朋友恐惧巴黎,恐惧所有大城市。但巴黎不是大城市,巴黎是绿洲。它新鲜柔软、热情有力、广袤富饶;它是如此亲切, 就像小雏鸡在四月的天气里跳出来歌唱的一块林间空地。 而在我们这里,在拉绍德封,倘若我们的祖先没有发明这项苦役,那么我们将以何为生呢?果园里的果子和杉树上的松球吗?被大山锁住的视野之中,除了稀疏的草垫和下摆呈锯齿状的古板的长裙,什么也看不到。是的,还有工厂和笔直的道路;人们白天在那里消磨时光,晚上又早早躲进他们美洲式的房屋里。
哈德良别墅,卡拉卡拉大浴场,君士坦丁巴西利卡,还有庞贝古城!没什么好说的,这些都是必去的。那么你要问我了,是否去了希腊咖啡馆?很不幸,没有。我错过了希腊咖啡馆,我没找到。我也没有去参观众多的绘画博物馆。多么丑陋的画作!灰的,黑的,毫无美感可言;原始先民们,他们还不了解技巧,不了解尺度,不了解色彩。 旧宫,怎样一座蛮族的破房子呀! 佛罗伦萨市政广场真是倒胃口,让我觉得马哈茂德”的帕琦咖啡都索然无味。乔托钟楼却还不错,到15米高的位置都还算成功的设计。圣洗礼堂,我喜欢。至于圣母百花大教堂,它的穹顶对于佛罗伦萨这样一个城 镇来说是足够完美了。是的,于我,佛罗伦萨是个城镇;罗马则是一座城 市。圣彼得大教堂便是这座城市的冠冕。罗马是一座没有外形没有灵魂的城市。不及斯坦布尔,不及雅典!但罗马有古老的罗马风格的砖石建筑; 而且,天啊,岁月已剥去它所有大理石的饰面。于是,便有了雄浑壮阔独一无二的罗马,一座建筑的博物馆。 你当初在庞贝古城的中央广场上待了多久?是不是同我一样逗留了整整五天呢?究竟是什么吸引了我们呢? 美第奇家族的圣洛伦佐教堂倒是令我着迷。...
拜占庭表现得很是低调,看不出苏丹王国遗留的半点富丽堂皇。 几周以来,我一直寻寻觅觅,每天都努力着揭开这梦想之地的神秘面纱。我曾对君士坦丁堡抱着怎样的幻想啊! 不过我并不觉得失望。我在一点一点澄清我的幻像,使我的想像一步一步更接近现实。我爱上了斯坦布尔,我几乎走遍了它的大街小巷;尽管粗笨的大型木构建筑着实无趣,但其民间的风俗还是极有特色的。 我爱所有懂得生活的人。我觉得佩腊之令人赞叹在于它周围的地貌, 剧烈的地质构成所造就的地壳形态;七座主峰凛然地骄傲地环抱着热那亚人壮丽的加拉达塔。圣索菲亚大教堂,远望气势恢宏,可惜并构不成君士坦丁堡的心脏。它的室内更是糟糕:昏暗的光线下,室内弥漫着嗡嗡的诵读可兰经的声音,夹杂着信徒们向墙上泼洒泉水和滚动念珠时发出的窸窣声! 斯坦布尔缘何如此灰暗?斯坦布尔应当是纯白的,清真寺应当是光彩夺目的!光线应当是有色的生动的,而不应当是苍白无力的!西涅克示的色彩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我抱怨他欺骗了我们的眼睛;但我也钦佩他,他懂得如何去爱这里的混乱,并引发出如此美妙的幻像!每天清晨,黎明之前,我站在窗口,守望那巨大的金色的天体向上攀升,目睹它的光辉穿透金角湾蒸腾的云雾……西涅克对我依然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