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语言

形式主义、极少主义 、功能主义

形式并不是一个新的因素,但把形式和其它的东西都等价看待,却是不同寻常,有着潜在的消解力量的。形式主义从根本上革新了语言,极少主义试图从根本上消解语言本身,这种彻底的实验精神吸引了二战后试图摆脱欧洲艺术美国艺术家,当然也会引起对现代运动的西方性总是抱有矛盾心态的中国艺术家和建筑师的关注,不过,有一点必须强调,除非跟着这些思路逐渐深入,逐渐缩小讨论的范围,否则我们只能站在这些真正的问题之外。

所以,有必要深入了解什么是俄国形式主义的具体主张。对形式主义主张的艺术程序,可以从三个角度去理解:第一,一部作品的实体不是一个封闭的、匀称的实体,而是一个逐渐发展的,动力学的实体。第二,形式主义的艺术程序方法暗示了对规范性美学的否定。事实上,与其在现代和传统之间人为制造分裂,不如探讨主流与非主流,规范美学与非规范美学的冲突。第三,根本上,艺术就是一种空的形式,当作品被阅读时,当建筑被使用时,这个空的形式被赋与意义,被填弃事件。实际上,我们已经发现,一些被批评为有形式主义倾向的建筑物,其建筑中的功能出乎意料的好用。

最激进的形式主义者甚至打算反驳一件艺术品与它的社会学的和意识形态的方面有任何关联,这反映了某种哲学上的不成熟。特别是易于受到马克思主义的攻击,但是应当指出,这一理论立场是重要的,我们不能在认识一种新现象时只依据旧的知识框架。

浪漫主义、象征主义、未来派和马克思主义者都运用异化概念,但是,只有形式主义把异化看做是一种特殊的美学程序课题。只有运用异化程序,我们的认知才能从自动性、从情性中解脱出来,重新得到我们观察中的原初准确性。这也是整个现代艺术运动中最具革命性的艺术纳领,是现代建筑暧昧地提出过,却未能坚持的纲领。

独断的功能主义本质上也是一种独断的形式主义,没有无形式秩序的功能,独断的也就是固定的,教条的,建筑学中的功能主义是特别发育不良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意味着被形式主义抽空的主题内容之类的东西又回来了。

现代建筑中的功能主义是从主体的自觉出发,以追求一种客观性的观察。这种主观性的客观主义,是我们特别不容易理解的,也就是为什么“功能”与“形式”谁决定谁的争论,至今没有有效的理论解决,但在现代艺术中,却是一个早在1920年代就已被基本克服的东西,因为“功能”做为当时在哲学、艺术、文学、建筑学、科学中共同讨论的关键词,其定义的背景就是对人工事实的形式系统的共同关注,没有对形式系统的讨论也就没有对“功能”的讨论,否则很难理解,自从有建筑出现,就有功能出现,但“功能”能为概念系统中的主导,这却取决于一种特殊的理论,就这种理论对主体和形式的特别关注而言,它首先发生在美学领域而非其它正统的知识学派,也许并不奇怪。

可以认为,整个现代建筑的发展直至今天仍然沉浸在一种发生学的历史情结中,尽管在具体的问题与做法上有广泛的改变,但整个建筑形式的发展一概被视作不断走向这些形式登锋造极的境界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尽管有挂着各种主义名号的表现的变化,但把城市、建筑视做一种需要保持其完整性的美术有机体的基本观念却没有改变,建筑师仍然追求一种典型的建筑形式,不管它是现代的、后现代的、解构的还是其它的,个人的表现不能顺利实现仍然被建筑师看做主要的挫折。

没有形式主义提出的艺术作品自足体的观念也就没有后来的结构主义思想。

语言学转向

现代建筑学的发展,正是对纯粹的形式主义和教条的功能主义的克服,使得城市设计,一种把建筑作品放到更广泛的背景中考察的思想成为有意义的研究课题。广义的说,首先,我们认为城市是由各类语言活动共同创造的人为事实,借助于现代语言学的思想,特别是符号学思想和方法,我们试图使得通常被划分为纯艺术语言(诗、文学、绘画、雕塑、戏剧、电影、建筑学),实用言语(语言的或非语言的实用建构)或不定形的情绪言语的复杂的语言活动,可以按照一种共同的结构的尺度加以分析。

从建筑学的角度看,历时性指的是建筑语言随着特殊的功能变化不可避免的改变性,而共性则指的是建筑语言的形式系统相对的不变性与稳定性。

园林的建造未必需要什么专业的建筑学训练,实际上专业建筑师反而难以做出,于是,对我们现代建筑师而言,园林既如禅宗的公案,它不是表现的事物,而是需要思考的事物,它不是可以用几何学进行形式分析的事物,而是十分奇特的建造行为,它不包含任何当今专业分类可以归类的言语,甚至连内心的言语也没有,而童寯正是借此来反抗当时建筑语言的一般性、群体性与道德性,对于我们这些不能超越于语言的凡人来说,我们只能求诸不可能的事来越出语言之外,唯一可做的选择就是对语言,无论是天然语言还是非天然语言,无论是建筑学的理论语言还是设计语言来弄虚作假或者用它们来弄虚作假。

艺术家通过纯形式的和只对形式下工夫的方式自动剥夺了自己创作的一切意义,也就剥离了和传统审美观念的一切关联。因为传统的审美观自始至终寻找的就是形式中的内容,就是建筑中可以做明确价值判断的固定功能,而一个不加装饰、空洞无物的形式使得传统的批评家找不到任何做为批评依据的审美涵义,使得建筑评论家面对一个空洞的容器式的建筑失去了任何与空间幻觉制造有关的评判基准,换句话说,就象容积代替了空间,体验也驱逐了“审美”。

“不变的形式”≠“固定形式”

罗西的城市建筑研究中初步提出了类型学的研究思想,并且强调类型研究的重点即是一个形式问题,从形式上看,城市的建筑类型存在着重复性与可转换的二重性。

现代运动既不伤感、也不浪漫,根本上说,并不整体性的试图粉碎传统,其对艺术语言本身的探索反映在对形式问题的新看法上,但形式主要不是一种用来表现的形式,对形式秩序的实验中,最不易理解的即是其体现的对待事实的一种客观的、科学的态度。秩序也不是什么固定的东西,就如语言中能指与所指,把能指和所指附会为形式和功能肯定是错误的。形式与内容之间的关系只是约定的,不是固定的,从根本上说,甚至是任意的,但这种任意性保持在结构之内。

罗西指出城市设计中存在的问题即在于缺乏对现代建筑最初那些思考的研究,在于没有及时把先锋派的思想转化为恰当的理论成就,建筑师在实践中,意识形态薄弱,缺乏理论立场,结果是很容易商业化,甚至学院里的研究也已经商业化了,这使城市设计陷于文化方向的迷失之中,而实际上,像柯布西埃所做的那类研究,例如关于中世纪街道建筑中,朝街窄开间纵向大进深的建筑类型研究,在当今城市设计中都有价值重估的必要。而像阿道夫·卢斯对人类建筑类型化形式构成原理的研究,更有基础的重要性

固定的词义,无论是同义,反义或一词多义都只不过是暂时的约定,重要的是区别形式本身。无论柯布西耶密斯还是路易斯·康等人,都是类型建筑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