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月9日,致父母信

周二的时候,我被任命为SEIE的常务董事,该公司临时资产25万法郎。不错的差事,但责任也更重。马上就要有一笔新的更重要的生意了, 我也将扮演更重要的角色。这笔生意有些推延,本该这个月的一号起着手 此事。但生活总是变幻无常!担心?就在我给您写信的这会儿,塞纳河上涨的河水正淹着我的砖厂呢。今天下午,人们好歹把机器保护起来,把水泥和石灰都搬到高处去了。今天的水位是10cm,明天上午将达到30cm, 晚上80cm。地下室已经泡汤了。这里有这么紧急的情况,我却不得不把时间分散在无聊的琐事上。或者说更轻松愉悦的事吧,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这些天,我被派去谈一笔关于孚日山矿泉水的生意(在歌剧院大街设立工厂,在那里分装;制订在洗浴中心、饭店、赌场等等娱乐场所的销售计划)。总之,要面对所有的问题。 圣诞前夜,我在波烈姐姐精心筹备的聚会中度过;环境优雅,独具 艺术氛围。同去的还有奥赞方和奥古斯都•佩雷等人。 滑稽的是,近几年来一直显得缺乏生气的奥古斯都•佩雷,却在聚会 上兴致勃勃地炫耀我在他的麾下作了...

森林空中别墅 Pilotis in a Forest

这个周末住宅位于北清泽的一片茂密的森林里。客户想要一个紧凑的室内空间和一个用于烧烤和聚会的露台。为了不影响所有的树木,我们决定安装一组轻质金属架空柱,其高度可以使从房子下面看到周围高大的树干,从而将森林变成建筑周围的围墙。我们在树之间安装了一张大长凳、一张长桌和一个吊床,以界定一个安静、宁静的户外空间。 相比之下,我们使用高出地面6.5米的传统木结构创造了一个空中空间,提供了一个像阁楼一样的居住环境——从地板到最低处的横梁距离为1.8米。椅子、桌子和其他家具都比普通的家具小一些,减少房间尺度感,以创造一种被更大、更近的森林包围的感觉。大窗户衬托出景色,餐桌下方的部分玻璃地板强化了高度感。这些高高的架空柱——不再只与大自然或人类的一方有关——森林将会发现各种各样的相互联系的方式。 El Croquis 191 长谷川豪 Go Hasegawa

1914年7月1日,致奥古斯都·佩雷信

随后登场的将是您以混凝土为骨架的建筑,您的剧院,纵观历史,我探寻伟大建筑诞生的缘由。站在一个独特的角度,我发现,人类所有的努力和天赋都倾注于一点一创建一个有机的生命体! 就像一个人,拥有心脏、消化系统,还有提供运动的肌肉。而人体看上去是那么美。同样地,拥有根基、身体和生命的建筑,才是美的建筑。奇妙的二重性,有创造力的无所畏惧的工程师同伟大的交响乐作者的合奏,以 达到一种悦耳的精神上的有启发性的令人陶醉的和谐。 每当创作的时候,每当要确定一个方案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犹豫和不安;但比起虚张声势而言,这种犹豫和不安在我看来倒是一种有益的健康的力量。在斯特拉斯堡,我感觉到一种乘着音乐的翅膀向上的冲动和欲望;而在这里,在科隆,这德意志制造联盟举办的迄今为止独一无二 规模宏大的展览之中所流露出来的却是极度的肤浅和自满!我如此苛刻的评价,是基于理想的标准;当然,其中还有很多值得肯定的地方。 幸运的是,日子总是一天天的过;我们可以从过去中吸取教训,检点自己愚蠢的行为。感觉有点现实,有点可悲。于是,眼前又浮现出在比萨看到的奥尔卡尼亚的两幅画作:《三个生者与三个死者》、《沉思生活之凯旋》。这就意味着,把全部的激情投注到作品中去;这就意味着,应当把握自己的意志,而不是任日常生活将其磨灭。

1907年11月1日,致夏尔·艾普特拉尼尔信

1907年11月1日,于威尼斯 根据我们的行进路线,离开佛罗伦萨,我们取道比萨向鲁卡”兜了个 弯儿,由于愚蠢的行政管理限制,我们之前未能参观鲁卡古城。此行不奢求有多大收获,只要能让我见到四个而不是一个伯鲁乃列斯基的穹顶,就不枉这一路周折了。 临行的前一天,我登上了佛罗伦萨主教堂的穹顶,感受它惊人的巨大,简直比圣米尼亚托教堂恢宏百倍……毕竟,在教堂前广场的车水马龙或送葬队列之间左躲右闪地窥视穹顶,和从佛罗伦萨周边的山丘欣赏它,完全是两个概念。 当异族登上山顶的时候,透过清晨蓝色的薄雾,这个巍峨高耸的石头怪物便会突现在眼前。我于是理解中世纪佛罗伦萨的先民们为什么要给他们的主教堂冠上一个人类技艺所能想像的最 宏伟最壮丽的顶了。 就这样,在城市间的列车上,透过清晨霭霭的迷雾,我得以四次远 眺伯鲁乃列斯基的穹顶。...

浅草宅 Townhouse in Asakusa

这个住宅位于东京人口密集的地区,地区保持了传统的氛围。它坐落在一个角落的地块上,这里混杂着大约三层楼高的房屋和小工厂。我们决定占据整个地块,在9米高的体量中建造一个四层的结构,尽管被三层的独户住宅包围。 每层的天花板都有1.9米高,为了防止任何不舒适的感觉,每一层楼板都留有开口。一楼有一个巨大的中央空间,二楼相对的角落有两个开口。这些巨大的开口为地板和下面的空间产生了光影区域,并允许整个空间的垂直连续性。楼层上变换的开口和立面上窗户提供了邻里视野:从上层斜向下,从下层通过窗户向上。 垂直的距离感在建筑中得到了浓缩,创造了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上下楼层通过这些开口紧密相连,有机地联系在一起。 El Croquis 191 长谷川豪 Go Hasegawa

樱台宅 House in Sakuradai

这个住宅是为一对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孩子设计的,位于一个安静的住宅区。夫妻二人都是小学教师,他们需要一间有宽敞书房来备课,但同时也对自己孩子的动向了如指掌。 这个建筑两层,平面为正方形,大致位于地块的中心,周围是一个花园。卧室和浴室在一层,起居区、餐厅和厨房在上层。在房子的中心有一个被天窗覆盖的中庭,有一张占据整个空间的大桌子。 这个华丽的底层空间/桌子,看起来就像在外面,工作起来就像第二个起居室。它被其他房间包围,在私密房间之间和两层之间建立了松散的联系。你可以坐在桌子角落的椅子上,身体的下部在小包间里,上部在大桌子空间里,同时体验两种空间尺度。 El Croquis 191 长谷川豪 Go Hasegawa

五反田宅 House in Gotanda

这是一对年轻夫妇的住宅,坐落在东京市中心48.2平方米的小地块上。这个人口密集的地区有各种不同大小和类型的建筑,包括工厂、办公楼和独户住宅。 我们首先把房子分成独立的两翼:三层的南翼占地16.8平方米,四层的北翼占地9.2平方米。我们在两翼之间设置了一个1.2米宽的门厅,一个像走廊一样的空间容纳着入口和螺旋楼梯,贯穿整个建筑的高度,顶部由玻璃覆盖。 阳光明媚的日子,把10米高的大门打开,可以让光线和空气流入门厅。在楼梯上,人的身体感觉好像占据了这个房子和房子之间的空间。爬上或爬下楼梯,你可以体验到内部——穿过门厅从一个翼到另一个翼——同时也可以体验到外部,对着街道。 不经意间,人们越过场地的边界和建筑的边缘,感受不到房子的结构,而是居住在城市景观中的感觉。 El Croquis 191 长谷川豪 Go...

1916年10月31日,致威廉·怀特信

今天白天在奥古斯都·佩雷的家中度过。我刚刚对您提到过,是的, 在这座高塔上,在这座位于9层的空中的花园里,你会真实地感觉到凡尔纳小说中所描述的场景!在佩雷先生的家中,充满太多诱惑,太多惊奇,令人对可能性深信不疑。 在这里,相形之下,贝伦斯和霍夫曼就像两只猎犬,目光短浅,顶多算是有才干而已。然而,一名建筑师将承担的远不止于此:他应当是先知,是预言家,他手持的法版出要求他比音乐家的目光还要长远——因为他所应用的材料更加实在,更加沉重,需要更坚实的基础把额紡举起并安放到柱子上。所以,建筑再次成为艺术之首。这不是爱慕虚荣,这是围绕一种崇高而繁重的使命而生发的纯净的情感。

1916年3月20日,致马克思·杜·布瓦信

亲爱的杜·布瓦: 我收到了卡宾附在信中的一份公报。长久以来,我感到我们之间的沉默可能是危险的,尽管显然这是由于环境所致。通过定期收到的《艺术小信使》,我得以了解当下围绕被毁城市的重建问题而展开的激烈的讨论。 这份公报中不乏夸夸其谈,但其中也显示出不少积极的创举。您只要寄100苏给巴黎都灵大街38号的阿道夫·卡多,便可以获得一份这样的 《艺术小信使》,到时候您将比我更清楚地了解当下的一些大规模的文化和艺术活动。 卡尔宾在信中写道:“如果您们的事务在各个方面都已准备就绪;那么我相信,实现它价值的时候到了。”其中,各个方面(加了下划线)指的是:专利申请、贸易组织以及具体的实施方法。 那么,杜·布瓦先生,我们进展得如何了?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卡宾在信末补充道:“我再次提醒您们留意即将在巴黎举办的博览会。”是的,我认为:是时候了。 三件事: 1)...

1913年11月27日,致奥古斯都·佩雷信

路斯的文章写得太好了,我非常喜欢,想保留下来。但鉴于您好意借我翻阅的带签名的限量版还要归还,我便写信与出版社联系。今天收到他们的回复,通知我您已经为我预订了再版的一本。我能做的只剩下向您表示感激了。 这个路斯仿佛是建筑的代言人。他的语言不加任何修饰,听起来粗暴而尖锐。但当建筑师像巨轮的建造者那样,赋予他们的作品以诚实的表达, 那么他们的矫情和伪饰将像干瘪的鱼鳞一样剥落。那么,建筑本来的艺术性将自然而然地绽放出来。我想说的是,在最朴素的住宅中的某些地方某些点,你会发现令人激动的造型符号;它们比我们时下流行的用3. 50法郎购买的建筑杂志最后两张黄黄的衬页中找到的形式,还要强烈,还要纯粹。 如果我说我们被零七八碎的小摆设包围,标志着我们被无价值的事物所奴役;那是因为我感觉到更加危险的是:精神之被奴役——这才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这绝非我凭空想像。这都是我切身的体会,曾经一度,我感觉被重重地压得透不过气来。 于是,我梦想着成为一名桥梁的建造者或隧道的穿凿者;我梦想着治理江河,截水成湖;或穿越阿尔卑斯山,横跨大草原,铺设两条一望无尽的铁轨。这样我才能获得精神的解放! 在我们小镇上,一切前卫的思想都将流产。我为自己曾不诚实地违心地宣扬了太多七七八八参差杂糅的风格和主义而感到愤慨。有时候,我会疲乏,会厌倦,会突然有些神经质;于是,人们认为我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 从今往后,路斯将成为我的盾牌;我将作一名传播新福音的传教士。

雅克-弗朗索瓦·布隆代尔 Jacques Francois Blondel

1705-1774 布隆代尔区分了64种不同的建筑体例(或“类型”),讨论了每种体例适合的形式和装饰。早在《建筑学教程》第一卷第四章,布隆代尔就描绘过建筑中可能具有的各种特征——他总共列举了至少38项——其中有崇高、高贵、自由、男性、坚固、刚健、轻盈、优雅、纤柔、田园、天真、女性、神秘、宏大、大胆、恐怖、矮小、轻佻、放纵、暖昧、含混、野蛮、单调、琐碎和贫瘠。尽管他对每一种特征建筑表达的讲解引人入胜,在描述64种建筑体例时,他却几乎没有用到它们,这说明,将原本文学的形象套在明确的建筑形式上并不容易。 安德里安·福蒂 Adrian Forty 一个男性的建筑可以被理解为这样一种建筑,它在构成中保持一种与场地的宏伟程度和建筑的类型相适应的坚固感,而不显得沉重。它在整体形式上是简单的,并没有过多的装饰细节;它有直线的平面、垂直的交角,以及产生较深阴影的凸出体量。 男性的建筑适用于公共市场、会展、医院,以及最重要的军事建筑,在它们中需要注意避免细小的构成——衰弱的和伟大的不能共存。而通常,在想要创造一种男性的建筑时,它被认为是沉重的、巨大的和粗野的——这个词如此理解是错误的。 一个坚固的建筑和一个男性化的建筑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体量;坚固的建筑重量更轻,但在它的构图和分割中以平面和直角表达出坚定的形式;它在任何地方都显示出一种确定性和清晰性,施加并冲击着有思想的人们的眼睛。 虽然一座有力的建筑似乎和前两种特性没有太多差别,但这个词被用于以多立克柱式为主的建筑。建筑中的男性感和坚固感通常只需要通过朴拙感或者密实感来表达,而并不需要出现这种柱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