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探访 | 普里恩与米利都

普里恩 Priene 山地,偏爱等高线。 方格网,偏爱平地。 普里恩,既要又要,它是山地网格城市。 山坡,成了一个个台地。 网格线,成了台阶和坡道。 到底是山地驯服了网格,还是网格调教了山地。...

AW探访 | 艾盖与士麦那

艾盖是一个远离爱琴海的城邦。 没有阿索斯那样的山海,也没有帕加马那样的绝壁,但它可以俯瞰四周的牧场。居民们为其他城市提供羊皮纸的原料,艾盖在古希腊语中意为山羊。 山下的村民依然养羊。 整座城市都用安山岩建造,风化后呈暗红色,与山融为了一体。残存的石砌墙体,八十米长,像一座现代建筑。表面粗糙,整体平整,没有任何线脚或雕饰。整个墙面,除了砌筑的缝隙外,只剩下几组小小的门窗洞口。 士麦那是一个海港城邦。 地震、火灾、战争,让这座城市一次又一次重启。集市地下室的拱,见证了这一切。它们比周边任何一个建筑都要古老,也比任何一个建筑更具现代气质。两种不同的拱结构,让人想起了柯布西耶的两个原型:Monol与Dom-ino。 这片港湾如今叫伊兹密尔。 1948年,柯布西耶受邀访问了伊兹密尔。三个月后,一份城市总体规划,寄往伊兹密尔市政厅。这份规划成了一封未被理解的信。柯布西耶的城市理想,没有打动土耳其人的心。这一次,士麦那,没有重启。

奥斯曼帝国的城市、城镇与村庄:商人、手工业者与农民生活全景

一、城市与社区结构 层级 特征与功能 城市规模 15-19世纪,帝国城市规模远超同期欧洲,如伊斯坦布尔1550年人口达45万,1830年代已破百万。 街区(Mahalle) 按宗教、职业划分,穆斯林、基督徒、犹太居民各自聚居;清真寺、教堂、犹太会堂为社区中心;由伊玛目、卡迪、长老共同管理税收与治安。 城镇布局...

贝赫拉姆帕夏清真寺 Diyarbakır Behram Paşa Camii

Diyarbakır Behram Paşa Camii迪亚巴克尔·贝赫拉姆·帕夏清真寺 Behram Paşa Camii 是锡南体系在安纳托利亚东南端的“气候版”变体——以双重拱廊对抗炎夏,以厚重石墙抵御冬寒,以模数系统统摄空间,却因地方施工而呈现灵动的地域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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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下午两点,下高速,到达埃迪尔内。警察询问来由后放行。再往前几公里,便是希腊。埃迪尔内老城的格局得到了保留,几座古老的桥梁,依然是从西侧进入城区的重要通道。《东方游记》里描述的场景还在:一些清真寺的尖塔精致秀丽,远远望去,纤细得像沼泽中的马尾,点缀在这群建筑物中,引得它们整体向上,更显壮观。三座宏伟的清真寺,从低到高,使得城市景色更加壮丽多彩。 那一天,下午五点,布尔萨的阳光还很刺眼,透过树林和墓碑,望见了绿陵。此刻还没料想到,接下来,会被旁边的绿色清真寺,硬控一个小时。《走向新建筑》里那段关于绿色清真寺描述并不是夸张:你被抓住了,你失去了正常的尺度感。你被一个感觉的韵律和一些巧妙的尺度征服,到了一个自在的世界,它对你说它坚持要对你说的东西。 那一天,下午一点,坐公交,从塔克西姆广场,前往埃于普苏丹清真寺。远眺金角湾,意外遇见了《明日之城市》里“安详且愉快”的天际线:左边是佩腊;右边是伊斯坦布尔。佩腊,矗立着高耸、拥挤且笔直的房屋;棋盘式的窗体式样使得整个建筑体量具有一股强大的内聚力。伊斯屋坦布尔散布的一些红屋顶就像一片海洋一样,如雕刻般白皙的清真寺安详地耸立其中。 那一天,下午五点,在三阳台清真寺,第一次见到教徒们的礼拜仪式。他们对空间的使用方式,让人感到惊奇。与佛寺里拜佛的情景截然不同,他们没有跪拜的对象,也没有固定的点位。 那一天,晚上八点,在布尔萨,第一次见到旋转舞表演。表演就地进行,以苦行僧铺开一小块羊毛毯开始,以羊毛毯被收起结束。羊毛毯就像一个魔术开关,让日常空间与纪念性空间来回切换。 那一天,上午九点,把车停在了布尔萨的一个路口,准备寻找大清真寺。没有人行横道,一位穿制服的大哥带我横穿马路,我们在路口道别。几十米后,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进了一个门洞。原来已经到了大清真寺,原来他就是大清真的安保员。 那一天,下午七点,穿过埃迪尔内的一条街道,往北边走去。老清真寺,突然出现在眼前,没有广场,没有院子。

AW探访 | 绿色清真寺

在小亚细亚布尔萨的绿色清真寺,人们从一扇日常高度的小门进去。在让你感受真正震撼你的尺度之前,极小的门厅先把你从日常尺度中“拎”出来,这是很必要的。接着,你置身一片巨大、洁白、被光线注满的大理石空间;再往前,又看见第二个同样尺寸却半明半暗的方厅,高出几步台阶;在两侧,各有一间更小的幽暗空间;转身还有两间极小、几乎沉入阴影的凹室。从充足的光线之下到。阴影之中,这是一个韵律。极小的门洞与巨大的拱口并列,你被折服,你失去了正常的尺度感。你被一个感觉的韵律和一些巧妙的尺度征服,到了一个自在的世界,它对你说它坚持要对你说的东西。 突厥拱(Turkish Triangles)与帆拱(Pendentive) 方形平面,如何盖圆形穹顶? 突厥拱,土耳其人的土办法,悬挑的棱锥,层层托起。 帆拱,拜占庭的解决方案,一片光滑的穹隅。 建筑史书籍上,通常会褒扬帆拱,而贬低突厥拱。因为帆拱的荷载传递效率更高,可以建造巨大跨度的穹顶。后世对突厥拱的瞎乱涂画,又让突厥拱有了零乱的罪名。 拜占庭光滑的帆拱,适合饰以壁画,也符合东正教用墙壁讲故事的需求。伊斯兰教禁止具象崇拜,简单抹白的突厥拱,自带几何光影,也完美契合。两者并无高低,丑陋的是,胡乱涂画的,不恰当的壁画。...

AW探访 | 奥斯曼清真寺

“圣索菲亚大教堂,并不构成君士坦丁堡的心脏。”柯布西耶在他的书信中写道。 确实,在土耳其这片土地上,奥斯曼的建筑并不依附于拜占庭的建筑,它可以另起一页。 没有中心的城市 那一天,下午五点,在埃于普墓地,整个金角湾尽收眼底,算不上美。《明日之城市》里“安详且愉快”的天际线,已不复存在。勒·柯布西耶在《明日之城市》中,把伊斯坦布尔列为理想城市的典范:细节上统一,整体上纷乱。现今,细节上的统一已经丧失,整体上依然纷乱。可是,每个城市都纷乱,纷乱如何成为一个城市的特质? 那一天,天快黑了,在泽伊雷克清真寺,透过台地的玻璃护栏,望见了对面的建筑群。查了一下地图,是苏莱曼清真寺。石材在黑色树影的映衬下,格外光亮。大穹顶,带着它侍卫般的宣礼塔,成为了小山丘的中心。 在伊斯坦布尔,这样的大清真寺,历任苏丹留下了几十座。它们大部分以苏丹的名字命名,这种头晕的命名方式,不亚于有机物的命名。苏莱曼尼耶清真寺、塞利米耶清真寺……想要分清楚它们,并不容易。清真寺的密集度,加上高低起伏的地貌,造就了迷宫般的城市景观:你可以在一座清真寺,望见另一座清真寺,却分不清对面到底是哪座清真寺。 是的,迷宫!这才是这个城市真正的特质。你可以从一个中心,望见另一个中心。因此,这是一个没有中心的城市。 一道虚构的门,一个不在场的场所...

AW探访 | 阿索斯 雅典娜神庙

这是小亚细亚最古老的多立克神庙。建造者以及他们的故事都已消逝,我们无法得知他们付出了什么,也无从了解他们得到了什么回报。他们将权力、荣耀和过错,都带进了坟墓。2500年后,在那些饱经风霜的灰褐色石头中,留下的只有一种纯粹的精神创造,关于山海,关于几何与比例。 山/海/岛 如何用几百平米,汇聚起方圆数十公里的能量?这是古希腊人擅长的事情。 阿索斯卫城,建在一座熄灭的火山锥上,四周陡崖垂直落下,一层层退入了爱琴海。卫城对面的莱斯沃斯岛,若隐若现。你或许没听过莱斯沃斯,却一定听过它馈赠的两个词:Lesbian,因诗人萨福在此写下炽热的情诗,而被后世借去命名爱的一种方向;Lyric,因岛民把四弦竖琴加至七弦,让文字在琴弦上有了一席之地。 透过柱子,望着对面的莱斯沃斯岛,我想起了柯布西耶的几张速写。关于帕特农,他连柱子都懒得画完整,却不惜余力地描绘了山海和天空。古希腊人借助山海,在造一个巨大的房子,陡崖做墙,岛影做帘。垂直的重力,远处的海平面,共同构建出了直角之诗。 当柱头成为凳子 关于神庙复原的想象实在无聊,因为我对建筑史没什么兴趣。而此刻面前的场景,却打动了我:夕阳下,三个女生,面向莱斯沃斯岛,并排坐在了一个多立克柱头上。 几千年前的柱头,此刻它是一张凳子,这是一件浪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