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概念

CONCEPTIONS OF SPACE

空间不仅是作为形式或风格的体现,更是现代建筑发展的推进器。自从20世纪早期前卫派迅速采取行动以来,新的空间类型被视为建筑对现代性进步做出的贡献。建筑空间和城市空间的再造成为了学科的核心。然而到了60年代末期,这个特权遭到了质疑。艺术家和其他创意从业者积极主张将空间作为艺术领域扩展的一部分。同样,地理学家、哲学家、决策者甚至城市居民都开始索要他们在法国社会学家亨利·勒菲弗尔(Henri Lefebvre)提出的“空间生产”(the production of space)中所占有的利益。

社会空间 /Social Space

与自然世界相反,空间例如城市和建筑从本质上说与人类类似。它们可以通过抽象概念进行构思和设计,以几何网格的形式出现;或者它们可以通过社会互动产生,正如社会学家亨利·勒菲弗尔所提出的理念。20世纪的现代建筑在这两个极端之间发生了变化。

早期现代主义者试图通过设计表达社会诉求。最近,建筑师和艺术家都在探索建筑如何反映这些创造了空间的社会关系。

斯洛文尼亚艺术家马杰蒂卡·珀特克(Marjetica Potrcˇ)回应了勒菲弗尔的理论以及日常建筑中争取空间正义的斗争。智利摄影师克里斯托瓦尔·帕尔马(Cristobal Palma)通过唤起情感的城市视角回顾了由巴西建筑师丽娜·柏·巴蒂(Lina Bo Bardi)创建的经典作品。荷兰摄影师伊万·巴恩(Iwan Baan)用他的摄影作品表现了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设计的北京奥林匹克体育场,强调了那些建造者和使用者的存在。

生活空间 / Living Space

家庭空间也许可以算是人类空间中更为保守的一类。人们将家庭视为领地,在某种程度上说它可以不受社会转型的影响。然而,随着现代住宅逐渐标准化,私人住宅也成为了建筑师的理想实验场地。作为一种符号和社会地位的表现,私密空间既是对于生活的新表达方法,也是建筑创新的测试手段。

不同背景的建筑师展现了住房类型如何继续以新的形象出现,以反映用户需求。

洛杉矶建筑师迈克尔·毛赞(Michael Maltzan)通过不同寻常的几何图形将传统的庭院别墅转化为一连串相互联系的空间,形成了内部和外部相互连通的视觉效果。智利建筑师佩佐·范·艾利赫夏申(Pezo van Ellrichshausen)利用一种塔式建筑类型重新想象了生活和工作空间的连接。日本建筑师西泽立卫突破了住宅的传统概念,利用外部使用空间将五个公寓相互连通。

“打了强心剂”的空间 /Space on steroids

现代先锋设计通常源于对建筑的历史和开创性的空间探索的思考。正如“为艺术而艺术”(art for art’s sake)一样,建筑追求由此便与转化型空间体验的创建和实现相联系。尽管需要考虑到不同的功能需求,设计过程的焦点还是以空间及其与建筑形式的相互作用为主。就好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空间重新恢复了其作为建筑实践的中心地位。

这里,两种表现出大胆空间概念的设计形成了对话,讲述了空间如何通过一个复杂的设 计过程或有机形式被构建出来。

由葡萄牙建筑师阿尔瓦罗·西扎设计的位于阿雷格里港的Iberê Camargo博物馆以一系列草图展示,参考了建筑师弗兰克·劳埃德·赖特或丽娜·柏·巴蒂作品,融合成一个创新特定场地作品。在保罗·索莱里(Paolo Soleri)的Dam研究中心项目中,我们看到了一个现代建筑与强大的有机形式相结合的例子,这种形式下产生的空间使人想到自然的创造。

围合的空间 /Envelope space

自从现代城市被建筑法规划定了界限以来,城市建设的空间限制对建筑的形体分析而言成为了必不可少的要素。在纽约这类城市中,阳光入射角度、面积比率和相邻建筑物的体量都成为了塑造建筑空间的工具。

在这种情况下,建筑的围合取代内部空间变成了设计的基本原则。它可能看不见,但现在围合成为了建筑空间的一种构建方式,单独成为一个主题,在某些情况下,会演变成一个诗意的空间装置。

法国建筑师克里斯蒂安·德·波特赞姆巴克(Christian de Portzamparc)建造的路易威登大厦延续了纽约建筑的悠久传统,通过创新方式将建设能力达到最大化。通过对项目模型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到,形式的探索在预先确定的符合规范的包裹下得到了不断演变,成为了概念化过程中的核心要素。同样,最近在SO-IL完成的位于首尔的Kukje艺术中心项目中,外表皮变成了一个面罩,在隐藏了白色立方体画廊空间的同时又突出了功能体量的附加结构。

集合的空间 /Spaces of assemblage

就像建筑空间可以由外表层来定义一样,它们也经常通过不同体量、形式和物体的并置来构成。如同现代艺术一样,建筑也采用组装的手法作为一种特定的创意策略,其中已有的材料根据空间目的进行了重新调整。当代建筑师使用现成的资源、不同寻常的建筑元素、甚至是最初用于其他用途的物品,继续将组装作为一种重塑其空间的方式。

在Ensamble工作室设计的Hemeroscopium住宅中,通常用于大型基础设施的建筑元素被当作了构建温馨家庭空间的组成结构。日本建筑师隈研吾使用了标准木质元素和传统的细木工技巧将一个古老的玩具系统扩大到实尺寸的建筑规模。对于工业材料的再次利用是纽约的LOT-EK事务所的特点,他们将船运集装箱展开构建出一个不同寻常的学校结构。

压缩的空间 /Condensed space

随着城市密度不断增加,空间资源逐渐减少,迫使建筑师产生更多的压缩生活空间。自上世纪30年代提出以来,“最小居住”已经成为了现代建筑的主题,在纽约这样的城市中,将微单元作为一种住房需求的解决方案的讨论从未间断。居住空间的缩减被认为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尽管建筑空间的压缩带有明显的消极意义,但它也可以作为激发出巧妙而周到的空间实验的动力。虽然空间被压缩了,却为体验性创新提供了施展的场所。

西泽立卫将一小块城市土地上的内外居住空间进行了巧妙地叠加,形成了空间之间的相互作用,以这种方式回应了日本最昂贵的大都市语境。来自Centrala architects设计团队的波兰华沙建筑师雅各布·什琴斯尼(Jakub Szcz sny)创造了所谓的“世界上最小的房子”,作为一个艺术家的住所。这两个案例均为比较激进的实验项目,它们重新审视了最小居住的理念,同时对城市中的剩余、间隙空间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虚构的空间 /Fictional space

将不同建筑空间清晰接合成一栋建筑物或城市集合,这样方式形成的结果通常会带有一种叙事特征。建筑师也通过想象力构建空间。在他们应对具体问题和需求的同时,他们会经常部署虚构的策略来开发和证明他们建筑物的空间序列或预期用途。

从勒·柯布西耶的“建筑漫步”到对虚构领域更深层次的“入侵”,建筑空间的发明常常就像电影或文学一样试图在创建一个不同的现实。这个部分体现了当代建筑师的独特的虚构手法。

上世纪70年由瑞士建筑师丹尼尔·格兰塔鲁普(Daniel Grataloup)提出的城市规划反映了源于他时代中技术可能性的科幻场景。美国建筑师道格拉斯·达顿(Douglas Darden)使用虚构手法作为一种具有寓意的策略,为一个灵感源于文学和他自己传记的虚构人物设计了一个乌托邦式建筑。最近,纽约的MOS建筑事务所采用了视频片段来合并针对建筑与空间调查之间的虚构对话,将这些方面融入他们的第一个项目中。

表述空间 /Performative space

用户激活建筑结构,使其空间能够表述行为。相反,尽管建造本身就是一个实施行为,建筑物需要在可持续性或能源效率等方面接受性能评估。不过,正如上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发生过的那样,建筑师现在以创新手法强调建筑空间的表述行为特性。效仿表演艺术,让使用者作为形成和激活建筑的主动参与者,最近的一些案例表现出空间的塑造是集体努力,而非一个强加的想法。

这部分的作品跨越了建筑、装置艺术以及在家庭或城市尺度下的性能装置之间的界限。赖彦吉的“白象”是一个建筑中的建筑,一件超级家具,可以进行旋转,由此根据各种需要或情绪创建出不同的空间配置。在中国的深圳双年展上,法国建筑师兼艺术家迪迪埃·福斯蒂诺(Didier Faustino)利用了一块已有的广告牌,邀请人们通过秋千摇摆从一个全新视角感知周围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