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线条到超现实

From line to hyperreality

从佩里·库尔帕到阿里斯蒂德·安东纳斯,从择维尔·克拉拉蒙特到弗朗索瓦·罗奇,一群建筑师在一个永恒的对话中对当今建筑研究中使用表现法的方法和目的进行了检验。

表现技巧

如果要我们以乔治·佩雷克(Georges Perec)的方式来描述我们的街道,我们可能从数街道上有多少栋建筑开始,会描述说酒吧的门开在超市边上,门旁边有个窗户,有人在擦窗户,会描述街道的布局,街道上有烟头,边上还有掉落的树叶。但是我们如何把它转化为一种视觉效果表达出来呢?用照片、图画、模型或者同时运用所有上述提到的方式?这种表现技巧需要为观看者营造出一个语境,能够传递出设计者想象中的项目或理想中的状态,为此人们已经尝试了很久了。这个想法一直牵引着建筑师和艺术家不断来探究如何才能最好地表现出他们的想法和理念,就像艺术大师乔瓦尼·巴蒂斯塔·皮拉内西(Giovanni Battista Piranesi)在他的作《虚构的监狱》中试图诠释现实的方式一样。

重现技术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乌托邦梦想与先锋建筑师所使用的新形式表达方式不尽相同,这里每个读者都能理解作品背后所隐藏的信息。绘画、拼贴画和模型传达出一种需要被理解的紧迫感,眼睛能够接收发送出来信息。通过对比“纸上建筑师”的工作与最近的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技术,我们就可以看到重现技术是如何进行发展的,特别是最近几年,随着数字工具正在逐渐成为我们身体的一个扩展部分,这种状态尤其明显。鉴于在建筑生产中表现技术和方法有助于理解在建筑中已经建立的概念范围,技术和文化社会政治语境就变成了关键。

力量表现于形式与材料之外

把表现设计过程理解为建筑物质性的对应物,以及在过程中呈现出来的思维与想象的无形波动的一个巩固作用,这个是十分重要的。当你把某人的绘画描述成为“本身的存在,一种诗意的冲动”,正如杰曼诺·塞兰特评论阿尔多·罗西(Aldo Rossi)的绘画作品,你可以说力量表现于形式与材料之外。通过线条的表现手法旨在界定我们的概念空间,但是之后就会演变成为一种矛盾状态,因为表现状态背后的诗意效果可以超越这些界限,成为产生新想法和观点的新起点。

思想的表达

让·保罗·格曼(Jean-Paul Jungmann)怀疑是否存在一种精神创造,在图形转录之前存在一个影像。表现的实践方式一直是建筑师设计思考的主要工具。就目前而言,分析这种工具如何从最初的手绘发展到现今的参数建模和增强现实技术是十分有意思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针对建筑表现的不同手法做了一个简要概述。这个结果必然是存在于特定建筑师之间的永恒话题,他们的特性是思想的表达。本文旨在对表现手法进行一次概略的诠释。所有的想法在整篇文章中展开,需要你自己来把它们连接起来。

表现工具的拓展

这个故事从建筑师用铅笔在纸上绘画,作为最基本的工具来诠释他的思想这一刻开始。他用这些画作为一种基本项目宣言——不仅要对他的想法的有效性进行测试,同时也在尝试他们表达和沟通的方式。在过去的几年中,人们对于建筑表现和绘画工作如何影响建筑思想的形成过程已经形成了一种兴趣。大量的案例表明绘图被用作来表达一种哲学姿态、一种前瞻方法。WAI Think Tank声明说,“如果建筑表现会受到标准绘图和透视图的限制(通常是这样),它便会通过这些工具来界定出我们思考和理解建筑的方式。”WAI确信通过探讨表现工具在其他学科知识中的潜在用途,例如文学、艺术和音乐,可以带来新的扩展方式,从而消除建筑语言的局限性,因此便可以增加我们世界的畅通性。

是否表现手法具有本体论

Cómo Crear Historias事务所其中的一个案例就讲述了一个城市童话故事。佩里·库尔帕(Perry Kulper)作品背后也暗藏了同样的想法,库尔帕认为表现手法形成了建筑学科中一直持续进行着重要的争议,让没有实施构建的建筑在视觉效果上成为可能(针对梦幻建筑)。虽然库尔帕提出意见说表现手法能够沟通建筑语言和表现语言之间的不同,(作为一种斡旋媒介功能),但阿里斯蒂德·安东纳斯(Aristide Antonas)却认为:“我们把世界理解为一个沟通过程,必须得通过各种表现手段。沟通不是一个不可能的项目,这意味着表现过程是至关重要的,虽然我们可能仍然未能理解它的含义或规则。”是否表现手法具有本体论的重要性,可以作为处理人类渴望“被听见”的一种沟通手段?根据安东纳斯,我们把本体论构想为不同的表示方法。“我们认为‘存在’是一种不可表示的状态,只能通过为其赋予不同的表现而表现,其本身是神秘而看不见的。”安东纳斯解释道,当提到表现方法,我们站在建筑前面就像一位考古学家试图解读象形文字,而对于它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完全没有任何线索。这样的话,这位考古学家可能穷尽一生也只能解释出一个或两个象形文字。

建筑表示形式与物理构建之间存在着的联系对建筑师和建筑系学生有着很大的影响。在学术领域中,库尔帕把这种联系描述成为“表现方式允许一个人从事工作,而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其进行建筑或空间形式的描述”。安东纳斯认为,如果表现手法只是针对为了强调或者更好理解一个单一理念(被认为是正确的)的话,那么它实在不是很有趣。“问题的表现手法才更有建设性”,他说。

模型

建筑研究的一个重要部分是由制作比例模型的方法完成的。最近在巴塞罗那,加泰罗尼亚国际大学建筑学院(ESARQ)为了庆祝成立15周年纪念,举办了一场名为“结束序列”(End Sequences)的展览,展现了学校的教学风格,主要通过进行模型制作作为一种工具来帮助学生们理解一些概念,比如几何学和复杂性。

机器人技术

EQUIP Xavier Claramunt是一家建筑和设计事务所,一直在从事比例模型研究,时间已经超过25359小时,他们在3D实验室中使用了一些基本的材料,例如纸张、硬纸板、轻木材和硅胶,但同时也会运用先进的机器人技术。Claramunt描述它为“在沟通工作和想法的需求的引导下产生的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建筑一切没有人会让你建筑的建筑”。拥有一个对象,即使很小,一丝不苟的建造是确保项目成为的现实的一个有力论据。如果我们把模型视为对现实的解读,如果模型超越了纸张和屏幕,成为了能够活动的机器人工具呢?这种仍然属于表现吗?弗朗索瓦·罗奇对这个问题做出了回应:“万物有灵论的理论中,有一些机器、一些让人满意的机器,表现出来的功能会比它们的实际功能要多。在追求荒诞玄学(pataphysics)——即假想的科学解决方案的过程中,他们从来不会透露自己的内在本质、起源、幻想、真实或伪装”。他还指出通过使用一些奇怪的设备,这些机器能够对称地连接不同的时间和知识层面,甚至可以沟通限制自己的荒谬,对比新兴设计和几何学的极端逻辑,那些看似不符合逻辑的行为被整理出来,用规则和协议表现输入和输出内容。在这个意义上讲,机器可以成为下一阶段的表象,这样便可以与环境达成共生联系,而非孤立于环境之外,就像“说明中的向量、造谣者之谣言,同时可以直接操作,提供精确的生产效率”,罗奇说。

异象建筑

如今,最先进技术所形成的表现已经广泛应用于增强现实(AR)中,我们对现实的认识是被科技修改过的,即通过虚拟信息来增强真实世界的效果。是否有可能把虚拟信息添加在物质城市环境中?在《消失中的建筑》这本书中,迈克尔·拜格尔和格奥尔格·弗拉赫巴特提出一个新概念,即 “异象建筑”(heterarchitecture)。在这里,现实空间和虚拟空间在字面上“被叠加”了。

格雷格·德兰(Greg Tran)在哈佛大学设计研究所的工作向我们解释了增强现实是如何作用于理念的形成的,颠覆我们对物质世界的看法。他的那些引人入胜的视频实际上是运用在建筑中的另一种表现手法,利用静态画布为运转中的现实世界来设计空间。乌托邦主义者的主要挑战在于我们是否有能力创造一个能够让人感到身临其境的新的现实世界,完全超出我们的已知局限,它不光可以存在于博客、设备或电脑中,更可以存在于世界中。

就像每一个实践的表现,你手中的这篇文章已经有效地提供了超越出版限制的信息量,它横向扩张了讨论的概念。你只需要用你手中的移动设备对准图像标记点击就可以进行互动。正如阿尔弗雷德·雅里(Alfred Jarry)在《愚比王》(Ubu Roi)中写道:“要保存一种有价值的传统便意味着不得不破坏存在于传统背后的理念,必然要经历不断的发展和演化:想要用一种‘干瘪’的形式表达出新的感受是疯狂至极的”。